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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战役:忠勇志士 大地当歌
2021年06月04日 09:12 樊城区纪检监察网 点击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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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西路军最后一战纪念塔。 红西路军安西战役纪念馆提供

红西路军安西战役纪念馆。新甘肃·甘肃日报记者 张文博

红西路军蘑菇台军事会议场景。红西路军安西战役纪念馆提供

1936年11月,中共中央根据战争局势的变化决定,西渡黄河的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主力部队2.18万人组成西路军,由陈昌浩、徐向前率领,独立执行创建河西革命根据地,打通国际通道的任务。

石窝山分兵

由于敌众我寡、孤军作战,西路军经过70多场战斗终致失利,余部撤入祁连山。1937年3月14日,红西路军余部约3000人抵达祁连山康隆寺南40里的石窝山,军政委员会在这里召开会议,作出决定:剩余部队分东、西、中三个支队分散游击,相互策应,寻机突围;新成立中共西路军工作委员会,领导剩余部队的行动。

石窝山分兵后,东、中支队数日即被打散,人员绝大部分牺牲和被俘,少量幸存将士坚持游击到七月底。由李卓然、李先念率领的西行支队摆脱了敌兵围追兜剿,挺过了30余天爬冰卧雪磨难,4月16日,903人自大公岔口(今肃北蒙古族自治县)走出祁连山。18日到达肃北石包城休整。

时任红30军263团营教导员周纯麟回忆:“我们刚刚走出祁连山口,就遇上了大风,几步之外就看不见人。我们虽然已经疲惫不堪,但是,由于走出了风雪茫茫的祁连山而情绪振奋。尽管如此,饥饿仍然严重威胁着我们,又有许多同志一两天没有东西吃了。”

流落安西的老红军马进贤回忆:“几十天的饥饿、寒冷折磨,战士们的身体虚弱疲惫极了,宰杀的羊只连剥皮的力气都没有。”

石包城是祁连山脚下一个蒙古族小村落,距离肃北县城140余公里,因村西南有座石砌古城堡得名。村里当时只住有一二十户牧民群众,红军到来时一些村民躲了起来,后经带路的蒙古族向导诺尔布藏木解释方释惑回村,他们卖给红军羊只、食品和盐巴,给红军提供一些当地的地理情况。在这些日子里,红西路军没有遇到敌人的袭扰,将士们在这里还吃到了进山30多天来的第一顿粮食——青稞。休整几日后,他们继续西行。

诺尔布藏木、江西力等掩护、救助红军的感人事迹,至今还在肃北草原流传,成了草原儿女难忘的红色记忆。

蘑菇台军事会议

4月22日,西行支队进至安西县(现瓜州县)城东南64公里的蘑菇台。在这里的一处不起眼的磨坊里,中共西路军工委召开了西征以来最后一次军事会议,根据中央最新指示,作出了赴远方学习新兵种技术的决定。为获取进新疆给养,短暂休整部队,会议决定攻打安西城。

蘑菇台是祁连山余脉谷地间一片小绿洲,面积近4平方公里,原属榆林窟庙产,由榆林窟道士在此经营种植、养殖,是过往香客和进山商旅的必经歇息之地。这里东距榆林窟约2公里,北至安西城64公里。

尽管很长时间没住过房间了,但红军将士来到这里后严守不扰民的纪律,不进民房,不入寺院,晚上就近在山崖边和树丛中宿营。

时任榆林窟住持道士郭元亨早年回忆:“当兵的有的裹着生羊皮,有的脚上包着破布片,五颜六色的破衣烂衫不如叫花子。他们都在毛柳树丛和山崖下休息。我把河边一间磨坊、两间库房腾给他们,给了他们一些粮食、清油。没锅没碗,一些兵把麦粒放在铁片上烧着吃。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走了,走的时候把垒下的灶台都用沙土压住了。”

如今的蘑菇台,已成为瓜州革命历史遗迹中的重要一部分和党员干部培训基地。当年召开会议的磨坊,已进行了修缮和重建。磨坊旁的榆林河,只见几只白鹅在悠闲地嬉戏,河滩岸边的大柳树在微风中摇曳。遥想当年,河岸两旁的石滩上、大树下、山脚跟,或许就是红西路军将士们歇脚、打盹的地方。

在蘑菇台军事会议旧址,一座战士在红船上高擎旗帜的雕塑格外显眼。随行的安西战役纪念馆讲解员李蕊深情讲解:这象征着红西路军永远忠诚于党,体现了红西路军勇往直前的精神。

2015年底,时任国防大学政委的刘亚洲上将视察红西路军蘑菇台军事会议旧址时表示,红西路军蘑菇台军事会议决策历史意义重大。此后,一些部队首长、西路军史研究人员也对蘑菇台军事会议的历史价值给予充分肯定。

红西路军最后一战

安西地处河西走廊最西端,是通往新疆的战略重镇。1937年4月23日清晨,西行支队自蘑菇台出发,下午抵达踏实城(今锁阳城镇)宿营,派出队伍侦察敌情,了解路程地形,得悉安西县城仅有敌军一个通讯排驻守,遂作出攻城部署。

时任红30军88师参谋长饶子健回忆:“天黑后,红军分两个梯队分别向安西城东北角和西南角发起攻击,不料敌情变化,盘踞肃州的敌军近一个团兵力已提前进驻安西城。借助积沙、草墩掩护的红军突遭敌军猛烈炮火压制,方知敌情有变。奋战一夜,数度攻城不下,遂于黎明撤出战斗,向县城西边王家屯庄转移。”

4月25日拂晓,安西城守敌蜂拥而出追击红西路军,围红西路军于城西约2公里的王家屯庄一带。红西路军依托土圩、围墙,靠大刀、长矛、石块、手榴弹与敌拼战,敌兵前抄后合,多次攻入堡门均被击退。坚守至夜晚后,红西路军突出重围,由当地村民引路,涉过疏勒河向西北方向转移。

流落安西的老红军苟金元回忆:“部队减员十分严重,伤员凡能动的都在坚持战斗,没有疗伤用品,止血消炎基本靠草灰,不少战士因失血、疮溃而死。”

白墩子是进新疆的必经之地。26日拂晓,突出敌军重围的西行支队行至安西城西北约40公里的白墩子,又遭敌人骑兵尾追攻击。

流落安西老红军赵明祥回忆:“天亮敌人骑兵又追来了,大家用大刀和长矛坚持了大半天。30多名负伤的战士被俘,伤势严重走不动的20多人被枪杀,能走动的绑在马尾巴上拖着走……”

红柳园是进新疆的咽喉要地,古称巫山驿。4月26日下午,弹药几尽、疲惫至极的西行支队余部近600人进至红柳园,凶悍的敌军骑兵尾随追来,将红西路军分割包围。红西路军西征最后一场殊死拼战在三面环山、方圆不过八里的黑戈壁上展开。骄狂的敌兵拍马舞刀往返冲击红军阵地,红西路军将士借助山包、沙丘掩护,用大刀、长矛、石块与敌拼战,凡能爬得动的重伤战士亦手掐牙咬同敌人血拼。激战中,红30军89师参谋长刘雄武、政治部主任陈智才,红西路军总部电台台长钟正义、译电组长陈茂生等100多名指战员被敌骑践踏、刀劈和俘杀,抛骨戈壁。

时任红西路军总部通讯局局长宋侃夫回忆:“总部命令我们把最后一部电台砸掉。在戈壁滩上,我烧掉了最后保存的一个密码本和几份电报底稿,和电台剩下的人员都投入了战斗。”

星星峡会合

当晚,被敌人骑兵冲散的红西路军将士按总部指定的方向,继续向西北方向转移,少数离散人员隐身附近黑山伺机突围。红西路军西征最后一战结束。

九死一生、饥疲至极的红西路军指战员坚定信念,或结伙或独行,互相照应,艰难西进,终于走出戈壁。5月4日,陆续抵达甘新交界星星峡的400余名红西路军将士在陈云、滕代远组织下,西进乌鲁木齐,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西征至此结束。

时任红30军政治部主任李天焕回忆:“红军队伍被敌军冲散,人员趁天黑分散突围,但这时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到新疆去见中央代表!指战员们分散进入了戈壁沙漠,杀掉心爱的战马饮血,有的战士喝自己的尿液解渴,他们用破布止住流血的伤口,揣好破碎的红军军旗,迎着大漠惊沙、猎猎寒风,衣衫褴褛、饥肠辘辘,沿着稀落的电线杆,极度艰难地向星星峡走去……”

时任红30军88师参谋长饶子健回忆:“我们终于到达星星峡了!同志们欢呼!跳跃!此时此刻,我们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大家笑啊,叫啊,哭啊,互相拥抱,像是长久离开爹娘流浪在外的孩子回到父母身边一样,激动、幸福的泪水满脸直流。”

安西战斗突围到新疆的400多名红西路军将士,在党组织的领导下,化悲痛为力量,积极投入到学习新技术、创建新兵种的战斗生活。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成为人民军队技术兵种的骨干,不少人成长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炮兵、装甲兵和情报部队的高级指挥员,在中国革命和民族解放事业中作出了重要贡献。

铮铮铁骨,碧血丹心,无数红军健儿血洒西征路,在河西大地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红色印迹。如今,时光虽过去80余载,但英勇的红西路军抛头颅、洒热血的壮举烙印在人民心中,先辈英烈的业绩和名字为世人永远铭记。

“瓜州是红西路军与国民党马步芳军队做了最后一场殊死拼战、召开了西征以来最后一次军事会议、进行了西征失利后最后一次成功突围的地方。”红西路军安西战役纪念馆馆长宋利安说,“在这块红色的土地上,书写了西征最为卓绝的一段征战历程,充分展示了红西路军将士忠诚于党的军魂意识、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和困难面前不低头、强敌面前不畏惧的革命精神。而今,积淀深厚的红色文化,已展示出强大的教育功能和精神力量。”(新甘肃·甘肃日报记者 曹剑南 严存义 李满福 徐俊勇 张文博 新甘肃客户端实习生 龙 毅)

[ 信息来源:人民网   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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